蔡浩：12月内需提振外需强劲 一季度经济数据或超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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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皋(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高级研究员、中信经纬特约专家)

2018年3月14日，国家统计局发布了1月至2月的主要经济数据。由于意外强劲的外部需求和房地产投资的逆势增长扩大内需，所有主要经济数据普遍超出预期。

2月份出口超出预期，贸易顺差的扩大引起了关注

在总结2017年全年经济数据时，作者预测2018年强劲的外部需求将支撑中国经济。从一月和二月的表现来看，这是真的。

根据海关总署发布的数据，中国2月份出口同比增长44.5%(以美元计，下同)，为2015年3月以来的最高水平，远远高于11.1%的出口值，市场预期为13.6%；2月份，进口同比增长6.3%，远低于此前的36.9%和市场预期的9.7%。2月份的贸易顺差为337.43亿美元，高于此前的203.5亿美元，预计为-70.5亿美元。

从1月初发布的数据来看，出口同比增长11.1%(以美元计，下同)，高于此前的10.9%，市场预期为9.6%；进口同比增长36.9%，远高于4.5%和9.8%的预期值。贸易顺差203.4亿美元，明显低于此前的546.9亿美元。

2月份，出口大幅增长超出预期，部分原因是美国、欧元区和日本的制造业pmi仍处于高位，其中美国markit的制造业pmi在2月份达到新高，美国ism制造业pmi的进口分项自2007年2月以来创下新高，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中国的出口并不差。部分原因是低基数效用推动了2月份的出口增长。去年同期，出口出现负增长(-2.42%，2017年唯一一个月出现负增长)，绝对值也是2014年3月以来的最低值。然而，我们认为这不足以完全解释2月份出口表现远远超出预期的原因。当春节错配产生负面影响，官方制造业pmi在2月份大幅下降时，出口的强劲表现可能意味着经济在第一季度超出预期。

进口继1月份大幅增长后，2月份出现下降，主要原因是春节期间错配因素的干扰。去年2月，进口增长率接近40%，为2012年3月以来的最高水平。此外，中国春节前后生产疲软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2月份的进口。2月份，官方制造业pmi指数中的生产和新订单指数环比大幅下降，低于去年同期。此外，部分原因可能是由于商品价格的调整。与1月份相比，2月份布伦特原油价格略有下降，2月份国内汽油和柴油价格出现近7个月来的首次下降。

总体而言，1月和2月进出口表现超出预期，出口意外强劲增长。然而，我们应该注意的是，在2月份贸易顺差较1月份扩大130亿美元的背景下，外汇储备减少了269.75亿美元，这是自2017年1月以来的首次下降。汇率和资产价格调整因素可能无法完全解释原因。

展望3月份，主要公用事业将使出口的快速增长变得不可持续。中国2月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为209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相比超过100亿美元(1月份的顺差与去年基本持平)，而美国1月份的贸易逆差刚刚达到10年来的新高，这可能会增加特朗普的“贸易战”政策(特朗普政府3月初对进口钢材和进口铝产品征收关税，增加了全球“贸易战”的风险)。美国公众舆论的支持增加了全球贸易面临的不确定性。

春节的错位导致1月份物价指数回落，2月份出现反弹，总体通胀压力不大

中国1月份的cpi同比增长率为1.5%，与之前的1.8%持平并有所下降；链比率为0.6%，先前的值为0.3%。cpi同比下降主要受去年同期高基数的影响，原因是春节错位。去年春节主要在1月份，同期cpi为2.55%，为全年最高。1月份，工业品出厂价格同比上涨4.3%，与预期基本持平，低于此前的4.9%；链比率为0.3%，先前的值为0.8%。Ppi继续同比下降，主要是由于基数较高。2017年1月，生产者价格指数同比增长6.9%。

二月份，消费物价指数同比增长2.9%，创下过去四年的新高。市场预期为2.5%，但与我们的预期一致(均在3%以内为正常)，高于之前的1.5%；月环比比率为1.2%，上一个值为0.6%。春节效应使得食品和服务价格季节性上涨。在食品方面，食品类消费价格指数环比大幅上涨4.4%，为两年来最高水平。在非食品方面，旅游业和家庭服务业在前三位上升，而2月份国内成品油价格的下降抑制了非食品类消费物价指数，非食品类消费物价指数环比增长0.5%，同比下降0.2个百分点。cpi同比增长主要是由于去年基数较低(去年2月cpi为0.8，是当年的最低值)。

2月份，生产者价格指数同比增长3.7%，预计为3.8%，低于此前的4.3%；环比比率为-0.1%，这是7个月来首次出现负值，之前的值为0.3%。Ppi环比从正转为负，这一点得到了2月份官方pmi子指标中主要原材料的采购价格和出厂价格指数大幅下降的证实。生产资料价格经过7个月的环比增长后，再次出现负增长(-0.1%)，这主要是由于春节期间工业生产活动放缓，部分是由于工业产品价格在连续两年上涨(仅在24个月环比下降5个月之后)后基数较高。国际油价的小幅下跌拉低了能源价格，油气勘探业、燃料加工业和天然气生产供应业的增长率大幅下降；有色金属的价格已经从上涨变为下跌。基数高仍然是ppi同比增长率持续下降的主要原因。2017年2月，ppi同比增长率为7.8%，为当年最高。

总的来说，由于春节，消费物价指数在2月份如期回升，而由于春节期间工业生产停止，生产者价格指数逐月下降。高基数仍然是ppi增长率继续下降的主要制约因素。展望3月，假期因素消退后，cpi同比增幅将回落。根据统计局、商务部和农业部发布的猪和猪肉的高频数据，节后生猪价格环比均下降了6%左右，这对3月份cpi环比增速产生了负面影响。2018年，消费者价格指数(cpi)的增长目标约为3%。在稳定和中性货币政策的基调下，cpi应该会超过去年的水平，但总体通胀压力并不大。

房地产投资逆势反弹，1月和2月的经济数据超出预期

据国家统计局统计，今年1-2月，中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增加值同比增长7.2%，高于去年同期(6.3%)和上年同期(6.2%)，远超预期的6.2%；1-2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9.7%，高于去年同期(9.5%)和上年同期(9.4%)；1-2月，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7.9%，低于去年同期(8.9%)，但明显高于上年同期的7.2%和预期的7.0%；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增长9.9%，同比增长2.9个百分点；1-2月，商品房销售面积同比增速继续回落，同比下降3.6个百分点(7.7%)，商品房销售增速继续回升，同比上升1.6个百分点。

工业增加值增长超出预期，这一点从1月和2月代表企业生产活动的非金融企业中长期贷款表现强劲(1月和2月合计近2万亿元)得到了相互印证，表明1月和2月经济生产十分活跃，需求旺盛。从三个类别来看，矿业增加值增速由负转正，制造业增加值增速和此前的电、热、气、水生产供应增加值增速分别提高了0.5个百分点和5.1个百分点，1月和2月能源生产快速增长(同比增长4.7个百分点)证实了这一点。

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方面，自2016年以来，或在财政政策的影响下，每年年初的投资增速将较去年年底大幅提高，之后将呈现缓慢下降趋势。今年似乎也不例外，7.9%的增长率大大超过了之前的7.2%。就分项而言，工业投资因季节性因素而减弱。1-2月，同比增长2.4%，比去年的年增长率低1.2个百分点，其中制造业增长速度下降0.5个百分点，矿业和电力。热、气、水生产和供应行业出现负增长；基础设施投资(不含电力)同比增长16.1%，同比下降2.9个百分点，与我们之前的预期一致。

房地产方面，房地产公开投资增长3%，这是固定资产投资增速超出预期的主要原因。去年11月和12月，征地面积累计增速分别为16.3%和15.8%，对1月和2月的房地产投资产生了积极影响。自2017年下半年以来，房地产销售面积增速继续呈下降趋势，同比大幅下降3.6%，降幅达到去年4月以来的新高；销售额的同比增长率再次逆势而上，达到近五个月来的新高。房地产销售面积与销售额之间的剪刀差越来越大，表明年初房地产价格明显上涨，这支撑了房地产投资逆势增长。值得一提的是，1月份统计局公布的70个大中城市一线城市住宅销售价格环比下降，二三线城市增速下降，与上述剪刀差显示的价格上涨趋势相反，这可能表明房价上涨的区域主要在70个大中城市之外，集中在三、四、五线城市。 这表明房地产市场的去库存化已经逐渐向全国传导，1月和2月新增居民中长期贷款(总计8000多亿元)也很强劲。根据基层市场调研，棚改集中地区的房地产市场价格上涨较快，这是因为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和CDB近期用于棚改的货币化安置比例不断增加，这也推高了当地房价，间接反映了财政政策在促进投资增长中的作用。 随着房地产开发企业购买面积大幅下降(同比下降1.2%，去年全年下降15.8%)，财政政策难以保持高投资节奏，预计房地产投资增速将逐步企稳并回落。

在消费方面，受季节因素影响，1月份消费增速将低于去年底。今年1月和2月的增速比去年同期高0.2个百分点，总体表现稳定。汽车商品增长率的提高是加快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率的主要因素。去年同期增长率仅为-1%，但今年同比增长了9.7%。1月和2月，国内成品油价格下跌给消费增长带来了一些压力。石油及产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9.1%，同比增长14.4%，同比增长10.6%。值得一提的是，1月和2月，全国网上零售额同比增长37.3%，同比增长5.4%，表明消费习惯更接近电子商务。

1-2月经济增长超出预期，主要是受到房地产投资增长(拉动投资和内需)和外部需求强劲(此前公布的出口数据)反向扩张的推动，与1-2月强劲的金融数据和出口数据相互印证，或预测第一季度经济数据将继续超出预期。然而，1月和2月工业和制造业投资放缓以及制造业pmi下滑，证明经济后续并非没有隐患。

总的来说，1-2月的经济数据为中国经济从高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开启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但是，我们也应该注意到，推动经济超预期增长的两大驱动力正面临一些不确定因素。在外部需求方面，随着特朗普政府中“贸易战”的两大高级别反对者科恩和蒂尔森的离开，特朗普贸易政策的内部约束逐渐变小，贸易争端对全球贸易的威胁不断上升；就国内需求而言，目前的驱动力仍是房地产投资。即使财政政策在短期内能够保持高强度的支撑作用，也明显不符合高质量发展的理念，提高质量、提高效率的任务依然艰巨。此外，美国1月和2月的非农业数据持续超出预期，这进一步增加了美联储3月份加息的可能性。美联储利率会议将于3月下旬召开，会议将关注中国人民银行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后“搭便车”收紧政策的可能性。(中信经纬应用)

[专家简介]蔡皋，恒丰银行研究所宏观经济中心主任，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高级研究员，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访问研究员。许多国内外主流媒体的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