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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作品的先锋派代表作家余华,除了1995年以后发表随笔外,还没有出现长篇小说,但继续重版的旧作依然被文学网民迷住了。 今年,余华终于打破了沉默。 据悉,上海文艺出版社将发售自己的新作长篇小说《兄弟》的上半部,小说整体达到40万字,馀华是迄今为止最长的作品。 余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多次强调对新作非常满意,说这本小说的一半副本发生在今天的时代,在故事的做法上实现了自己的突破、“正面强攻”,学习了巴尔扎克、狄更斯的做法。 这部作品我自己很满意
新京报:《兄弟》是你十年来发表的第一部小说,据说不敢写很多东西发表,必须出高水平的作品。 “兄弟”达到你自己的期待了吗?
余华:这几年我写了很多随笔。 中间写了一篇大长篇,写得不好,一直没写完。 去年4月从美国回来后没有继续写下去的欲望了。 我打算恢复写小说的能力,写10万字左右的长篇小说。 在写《兄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应该写什么。 我想我不仅恢复了自己写小说的能力,而且发现了新的能力。 在不合适的时候写不合适的书很累。 在适当的时候写适当的书,一天有一千里的状态。
对比《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小雨中呼喊》三部长篇,《兄弟》的上部应该一点也不弱。 看看下部,我觉得比前面几部都丰富。 我自己对这部作品很满意。 我个人认为我写了至今为止没写过的东西。 关于网民做了什么样的评价,其结果现在无法预测。
新京报:也就是说,你认为《兄弟》是你长篇小说中最好的小说吗?
余华:是的。 还有《许三观卖血记》是在失控的状态下写的。 《许三观卖血记》最初打算写短篇,但最终还是没能结束,成为了部长篇。 这个也收不下,从10万字变成了40万字以上。 不同的是《许三观卖血记》平静如民谣,这是跌宕起伏的。
我用“现实的一种”睁开眼睛,学会了用物质的描写来表达心理。 《许三观卖血记》处理了对话中表现人物的问题。 这本小说避免了自己前面小说的灵巧叙述方法,使用正面强攻的叙述,类似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狄更斯这样的坚强叙述。 叙述的强度增加的话纸面就会变长。 我以前的小说写得不太长是因为叙述的强度不够。
这是强度叙述的小说
新京报:我理解你的意思。 我记得一年多前谈过狄更斯和托尔斯泰这样的大作家。 他们的小说都又重又笨拙,越成熟的作品朴素越笨拙。
余华:陀思妥耶夫斯基把强度叙述小说推向了顶峰,至今无人能及,我也比不上一生,但我有能力增加自己的叙述强度,《兄弟》是我第一次这么有意识地做。 比如宋凡平从仓库里逃出来,看到两个孩子,拖着脱臼的胳膊洗澡,换衣服,回到李兰,我想以前用300字写完了。 现在,收集了大约7万字的篇幅,全面深入展示,是《强度的叙述》的小说(这是我发明的语言)。 现在的写法不是我年轻时能写的,不是能用才能写的,那是用勇气笔直前进的力量写的。 一个细节写几千字没那么容易,以前不能这么写,也不敢这么写。 因为没能按下。
新京报:看了《兄弟》的上部之后,你在这本小说中,前半部分以前的作品痕迹很多,叙述很轻,后半部分进入了你说的正面强攻的方法,使用了比较写实的方法,感觉前后的风格明显不同。
余华:小说比较写实,有现场感。 特别是下半场。 这部小说第一次直接描绘了时代的特征,既描绘了文革时代的特征,也描绘了现在时代的特征。 以前的时代特征都表现为小说的背景,没有直接描写过。 所以,与前三部长篇小说相比,现实性和历史感也很明显。
这也是阐述强度增加后应该依赖的两个要素——现实和历史。 我以前空的楼阁这样的小说不需要叙述的强度,所以它们也不需要现实和历史。
新京报:我认为你已经在过去的创作中完成得很完美了。 为什么必须要求新作品改变叙述方法,你不认为这是一次巨大的冒险吗?
余华:我第一次看《罪与罚》,感叹我能那样写小说就牛了,但我知道我不会写。 但是像狄更斯、巴尔扎克这样的推进温和阶层的做法,有可能用多年的锤子来完成。 另外,作家达到一定高度后,叙述突出的不是才能,而是性格决定了他选择的做法,有人勇敢地前进,有人说要选择巧妙的做法。 选择正面强攻的叙述方法后,我觉得自己在勇敢前进,面对叙述不要萎缩,不要迂回,坚决不使用聪明的方法解决。 “兄弟”一点也不介意的地方也是这样解决的。 因为不这么写我就不舒服。
我们生活在传说中的时代
新京报:东西方新长篇《后悔录》,毕飞宇最新的长篇小说是文革的主题素材,也关注文革这个历史吗?
余华:我以前的很多作品都通过了文革的段落,作为背景,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文革时,我认为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是我个人的童年和少年的生活有不可分割的记忆,而且长期以来都是弥新。 第二个是关于文革这一历史的记述,无论多么有才能的叙述者在这上面绊倒了,还是有人会继续叙述吧。 这本小说我的有趣之处不是简单的文革故事,这只是小说的上部,下部会进入现在。 中国近50年,经历了文革和现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时期,在西方活到400岁才能看到这样两个极端的时代。
想想今天的中国。 请回忆一下文革时代的中国、天地不同的两个时代。 但是,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这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两个极端,但同龄人有联系。 对写作来说这是一千年一次的机会。 我写作的热情来自这里。
新京报:我们在你小说的下半部分看到你现在生活着。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写现代主题素材。
余华: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作家都想写比较远的故事。 因为特别容易捕捉到它的传奇性。 但是当《兄弟》写在下部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如果写今天的现实,我就会写永久的传说。 现在的社会丰富多彩,而且奇怪,什么事件都有,充满了传奇性。 所以,在上下部我努力地写下了时代的特征。 我认为时代的特征与我小说中人物的命运和故事相协调。
李兰去世时最担心的是李光头,她以为宋钢这样正直的人才能出头。 像李光头这样的人今后会被监禁吧,但没想到后来的时代天地颠倒,李光头像鱼一样得水。
暴力与温暖并存的小说
新京报:我觉得除了叙述风格的变化,小说的第一半写的荒诞的东西很多。 比如,去偷看李光头,看到五个不同的屁股,被拖到人行道上,他父亲也进厕所淹死了。 而且一半比较温暖,直接描写了李兰和宋凡平美好的夫妇感情,在注意世界的视角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余华:我觉得人生永远充满荒诞。 关于你说的这个区别,它不是前后,而是勾结了整个小说。 读过小说的评论家也说,这本小说在刘镇少年欺负和嘲笑李光头兄弟时,表现宋凡平等人被批评和惨杀的过程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继承了我80年代末期一点作品的暴力化特征、冷静、尖锐、惨烈 而且,李兰面对丈夫死后的一系列表现,李光头和宋钢之间兄弟的友谊等表现出“活着”后遵守的温柔特征、亲切、温暖、坚韧。 这两个不同的故事战略的相互整合和统一,悲剧性和喜剧性,写着。
新京报:这本小说前后叙述风格的反差,不统一小说的整体风格吗?
余华:我写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但精通我以前作品的网友有点遗憾。 因为和以前确实不一样。
我写《活着》的时候批评很多,也有评论家说“我不喜欢这本小说,但不是先锋小说”。 我说:“没有一个作家为文体写作。” 熟悉我作品的网友可能不希望我改变,但我希望网友能适应十年后的余华。
新京报:我认为你小说很多细节的特征没有改变。 比如,沉迷于一个动作,这本小说反复写着你感兴趣的动作扫地。
余华:这个动作从宋凡平结婚那天开始就一直有,反复出现,也出现在下部。 扫脚是我小时候最流行的动作,能在吵架中插手这一手的人都是最厉害的。 虽然不可能完全隔绝我和过去,但是因为主题素材和过去不同,所以选择现在的写法。
新京报:《活着》《许三观卖血记》中有福贵、许三观这些非常清楚的人物,但在《兄弟》中中心人物似乎并不那么突出,李光头、宋钢、李兰、宋凡平有一定的笔墨。
余华:李光头和宋钢两兄弟是这本小说的核心人物,也是小说被称为“兄弟”的理由。 兄弟俩在不同时期,命运发生了传奇的变化。 特别是在下部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多复杂,不像小时候那么简单。
李光头是我从未写过的人物,他是混世魔王,这几个来自他成长的环境时在人性中充满了美好的感情,这几个来自他的家庭,李兰和宋凡平的忠诚和爱也影响了他。 我觉得他比许三观丰富多了。 你现在看的小时候,少年的段落已经很独特了。 那时他知道,他体现了做生意的天才,用偷看的秘密换海鲜面吃。
我说李光头是个能让人气死,让人笑,让人伤心的人,他是个无耻而有尊严的活着的人。 这位文体作家不会写,现实中只有这样的人。 所以,这个身体只能用四十万字以上的记述来表现,短文很难表现。
接触了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主题
新京报:小说中,写了李兰的后夫李光头的继父宋凡平这个角色。 他关心和爱李兰、李光头和宋钢。 在日常生活中也表现出普通的高尚人格。 这是你去过的小说中没有出现的角色。
余华:宋凡平是个完美的人。 狄更斯的作品,托尔斯泰的作品中有一点完美的人。 这也是一些作家的理想吧。 我以前的作品中确实没有这样的印象。 那是因为以前小说的外部环境没有这样的恐惧。 因为在外部环境非常明亮的时候写这样的人物没有什么意义。 我写的《文革》是恐怖的历史,我写了它恐怖而压抑的特征。 外部环境这么差,如果把宋凡平写成狡猾的人,把李兰写成自私的人,我就不能自己写了。
新京报:你能这么理解吗? 在这本小说中,你增强了人性之美在作品中的权重。
余华:在这本小说中,我提到了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主题中关于人的尊严的问题。 福克纳的话是“人类昔日的荣耀”,也就是人类的尊严和同情心。 这是我自己擅长的东西。 李兰的两个丈夫,一个抬不起她,另一个以她为荣。 其实,那个时代宋凡平作为地主死了,应该不能向她抬起头,但宋凡平给了她爱,所以李兰以骄傲的姿态,人类的基本尊严体现在她身上。
读这本小说需要良好的精神状态
新京报:以前,当你写《现实一种》的小说时,有人评价你的“流向血管的不是血,而是冰碎片”。 但是,在这本小说中,残酷只是配角,给人的印象是家庭的温暖、家庭间的爱、人性的善良。
余华:“兄弟”也写了很多残酷的东西,也写了暴力,人物的命运比“活着”更强。 为什么家人的感情会给你留下那么强的印象,是因为他们住的外部环境比“活着”差。
《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在外国出版时,一位美国记者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你的小说人物只存在家庭责任,不存在社会责任? 我的回答是,中国有几千年的封建制度,长期以来个人记得社会上没有自己的空之间,只有家庭空之间。 中国的社会纽带不是社会的联系,而是家庭和家庭的联系。 我记得在文革这个时代,我小时候,家人是世界,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
新京报:你这本小说里的人物有现实生活的原型吗?
余华:不,就像我以前说的,任何物体的原型至少有1000个以上。
新京报: 40万字的小说似乎没有以波澜壮阔的故事推进,还以你过去的小说方法,以细节推进。 网民不有点无聊吗?
余华:我不觉得这本小说无聊。 至少我写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 写的时候很兴奋。 当然,这种兴奋又笑又哭。 小说里的人物像李光头、童铁匠一样活泼。 有个叫馀拔牙的人物。 因为我做过牙医,用自己的姓取笑过。
这本小说里还有很多生动的语言。 我自己很喜欢。 例如,“你做电线杆,你认为他们是阶级女性的敌人还是阶级姐妹? 如果是阶级女性的敌人,你在做他们,你在批评她们。 如果你做阶级姐妹,登记结婚,强奸就会在监狱里被枪毙。 ”。 但是读这本小说需要良好的精神状态。 因为是沉重的作品。 (术丁立华)
标题:【国内热闻】余华:《兄弟》是我最好的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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