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都与柯勒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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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阳

我在南方城市读书时，读过柯尔律治的《忽必烈汗》，但我不敢想象有一天我能来到元大都遗址，那里有著名的浪漫主义诗歌。那是一个除夕夜的下午，我带着我6岁的女儿从花园路往南走。过去，护城河遗址的冰层下有一条清澈的蓝色通道。夕阳西下，我眼前是久负盛名的元大都遗址。现在，经过几次改造，它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四级公共旅游景观——元大都城墙遗址公园。在此之前，它的名字是“土城”。

“土城”，顾名思义，最初是用黄土夯实的。《马可波罗游记》说，元大都城墙非常厚，高达8米，城垛都是白色的。如今，白色的城垛已经消失，但用传统技术建造的、层层积土的城墙依然顽强地展现着黄土的本色。城墙已经变成了一个土堆，在斜坡的底部有大片褐色和紫色的柏树，蜿蜒而上。山坡顶上光秃秃的杂树与常青不败的松树相遇，在萧瑟的冬天，松树充满了生机。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了库车古老的龟兹城墙，它也是用黄土夯实的，一边是高耸的杨树和流动的水。山坡齐肩高，是元大都古城墙宏伟遗址前的迷你版。然而，在库车市郊有一个宏伟的苏巴斯古城遗址，那是赵荀厘米的寺庙，玄奘在那里讲学并抛弃僧侣。大庙也是一座土城，古老的城堡和烽火台的遗迹依然清晰可见。在荒无人烟的世界里，你可以想象它当年的辉煌。

柯尔律治笔下忽必烈的开篇形象是元大都。这首必须记录在英文诗集里的片段诗，是受抽鸦片的梦的启发。我记得在广西师范大学图书馆打开一本英文诗歌插图的时候，有关忽必烈的插图实际上是阿清王朝的王公戴着一个花脊，穿着一件长袍和一件中国夹克，悠闲地在御花园里赏花。这似乎是19世纪以来欧洲人眼中典型的中国异国空想象。在18世纪和19世纪之交，英国人对鸦片上瘾，尤其是上层阶级，这导致了时尚。国王乔治三世和乔治四世以身作则，两人都吸毒成瘾。《一个英国鸦片瘾君子的自白》于1921年首次匿名出版，昆西·托马斯·德一夜成名。柯尔律治写忽必烈汗已经24年了。可以看出，当时的英国沉溺于鸦片梦。忽必烈汗的另一个头衔是梦中的幻象。柯尔律治描绘了这个梦的生动画面:

在元大都，忽必烈下令建造宏伟的圆屋顶逍遥宫。/有神圣的阿尔文河，它流经/深不可测的洞穴，/一直流向黑暗的大海。/方圆有10英里肥沃的土地，/被高墙和高塔环绕，/但是花园清澈，河流流淌，/花儿盛开，树木芬芳，/还有古树和绵延不绝的密山，/在明亮的阳光下环绕着绿色的区域。/ ……

忽必烈以其铿锵的节奏而闻名，并跻身于一流的英语诗歌之列。很难用另一种语言再现它的美。但是诗歌的形象是可以追溯的。“花开花落，树木芬芳”，这也是我们今天可以欣赏的一个景观。否则，为什么叫花园路？当时，柯勒律治讲述了这首未完成的诗，并估计他在梦和现实之间感到困惑和纠结。这么多年后，当忽必烈和克赖斯特贝尔一起出版时，诗人在序言中回忆起忽必烈的起源。柯勒律治说，那是1797年的夏天，他身体不好，住在一座孤零零的农舍里:

因为轻微的疾病，他吃了一些止痛剂，当他坐在椅子上时，他睡着了。当时，他正在读《买者游记》，上面写着:“忽必烈下令修建一座宫殿，外加一座雄伟的皇家园林，用高墙把方圆十里良田围了起来。”作者睡了大约三个小时，至少在外部感觉。在这段时间里，他是绝对真实的，他写了不少于两三百行诗。所有的图画一幅接一幅地从他身边走过，他满脑子都是想法，但他不需要感觉或意识，如果这也可以叫做诗的话。当他醒来时，他清楚而生动地记住了所有的内容，并立即带着笔、墨水和纸一个接一个地记住他在梦里做了什么。在适当的时候，有人叫我去波洛克出差，和我谈了一个小时。当他回到家时，他真的很惊讶和沮丧。虽然他迷迷糊糊还有些印象，但他总的来说还记得梦境是什么意思。然而，除了十几行零散的诗歌和图像，其他内容都不见了。

根据诗人的说法，这是忽必烈著名的诗章的起源，今天有3节54行。在这首诗出现之初，口碑远没有后世那么神秘和神圣。一些评论家指责这首诗毫无意义，毫无根据。因此，诗人补充了细节，这表明它实际上有一个遵循的基础。诗人服用的“止痛剂”是鸦片。

上面提到的《购买者游记》的作者塞缪尔·普赖斯是一位英国牧师，他在16世纪和17世纪留下了各种奇异的游记。伴随柯勒律治入睡的这本书的全称是《购买者》，他的旅行，或世界和宗教在任何时间和地点的关系，从创世到现在。仅从书名就可以看出，这本游记是一个数据的集合，不可能是作者的个人经历。柯尔律治读到的关于忽必烈为修建颐和园而圈地的话，来源于被认为在1275年左右到过元大都的普赖斯引用的凯尔·波罗的叙述。《马可波罗游记》第二卷第十章是关于“坎巴鲁奇附近的宏伟宫殿”。Kanbalu是蒙古语音译，意思是汗城，即元大都。

从博罗、凯尔，到柯尔律治，再到今天的遗址公园，元大都现存的空房规划大体上是可追溯的。根据马可·波罗游记中提供的资料，元大都新城的外墙每边长13公里。这应该被夸大了。但是在外墙内有一个城市，第二个围场有10公里宽。还有一个围场，距离方圆6.5公里。巍峨的大汗宫殿矗立在这个广场上，凯尔·波罗说它的宽度是闻所未闻的。为了节奏，柯尔律治使用了“两次五英里”。即使10英里长的方圆的面积是在元朝划定的，它现在宽达50平方公里，也就是那个时代的坎巴鲁克城的遗迹，它无疑仍然是宏伟的。这也使得今天的读者把中世纪和浪漫的故事连接在现实的空和想象的空之间，意识和无意识之间，而不能停留在无尽的遐想中。

元大都遗址公园，被称为“土城”，已经推高了70年，但土城仍然不是在广阔的农田。附近的居民说，敌人在城门的四个战场就在这里。傅的的军队就在城南。在过去的70年里，白云苍沟和“土城”已被圈入城市的核心街区。在核心街区开设这样一个9公里长的带状非营利休闲空厅，可以与纽约中央公园和上海钟燕绿地相媲美，以调节城市生态。尽管规划和功能不同，但它们无疑是非常有创意的。

遗址公园有十个景点，如对古城墙的怀念、蓟马树和战士的荣耀。从花园路往南，向西进入景区，它赫然瞄准了一组花岗岩平行组雕塑，“大多是建筑的一个代码。”四头免冠大象在中间位置。当你仔细看时，大象正在拉车。坐在马车上的忽必烈非常雄伟，他的手势似乎是自己驾驶的。一边是优雅的女士和昂首挺胸的豹子。在雕像后面，树叶已经脱落，树枝又小又乱，一直延伸到灰色的天空。雕像的两侧有装饰性的壁画、舞蹈、铃铛、骆驼和宫廷宴会，这些都充满了美丽的风景。当时，柯勒律治在梦里追逐着普希金和马可·波罗的游记，袁大地的形象吸引了许多读者。今天，游客们漫步在北京北三环和北四环之间的空公共房间里，追忆柯勒律治的鸦片诗，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历史的脉搏跳动。资本在修复空.的同时也在修复历史只是今天的历史与柯尔律治的历史相去甚远。

(作者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