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中国经济应重点关注三大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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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中国进入更加注重增长质量的发展阶段，结合短期政策调控、指标监控和中长期可持续发展治理的改革思路，最终解决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中提出的人民日益增长的改善生活需求与不平衡发展之间的矛盾，就显得更加必要。

■上海财经大学中国宏观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研究组

总体而言，中国宏观经济指标运行良好，其中工业企业利润回升，进出口增速双双回升，就业形势明显改善，物价指数总体稳定，人民币汇率回归稳定，实现了2017年经济目标。展望2018年，增长势头将持续，年平均增长率有望达到6.7%。与此同时，经济中许多方面的不平衡和不足仍有待改善。

世界主要经济体保持着复苏的基调，并有不同的节奏

在国际上，美国、欧盟和日本的经济继续保持稳定和上升的趋势。其中，美国的投资和消费表现强劲，减税法案和美联储加息将有助于在2018年吸引资本回报并支撑复苏预期。欧元区的失业率已降至2009年以来的最低点，而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自2000年以来达到新高，进出口增长率均超过7%。预计2018年将继续保持复苏势头，逐步退出量化宽松，实现货币政策正常化。日本通过本币贬值实现了出口的大幅增长，但消费者价格指数(cpi)无法达到2%的既定目标。预计货币宽松政策将继续推动2018年的经济增长。在新兴经济体中，印度保持了相对较高的增长率；巴西、俄罗斯、南非和一些出口资源的拉丁美洲国家受益于商品价格的回升，经济增长率显著提高；东盟国家和韩国的增长取决于国内需求。此外，新兴市场国家的贸易政策明显分化，资本外流和货币贬值的压力逐渐加大，贸易保护主义的升级和债务风险的积累也应引起警惕。

该研究小组预测了中国主要经济指标的增长率，其中2018年每个季度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的预期值分别为6.7%、6.6%、6.6%和6.7%。其他指标的名义序列预测结果见表1。

进出口增速回升，人民币汇率和外汇储备实现双稳

如图1所示，2017年1月至11月，中国进出口增速大幅上升。其中，进出口总额37031.51亿美元，同比增长12%；出口总额20395.66亿美元，同比增长8%；进口总额16635.85亿美元，同比增长17.3%；盈余为3759.82亿美元。出口增长的增加主要来自外部经济的持续复苏，而进口增长的大幅增加则来自进口价格的持续复苏和国内需求的改善。

国家外汇管理局的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1月和10月，服务贸易总额为5585.3亿美元，同比增长4.7%。其中，服务贸易出口总额1709.7亿美元，同比增长1.1%；服务贸易进口总额3875.6亿美元，同比增长6.3%；服务贸易逆差扩大到2165.9亿美元。

最初，2018年中国出口将继续保持合理的增长速度，预计年名义增长率将达到8.8%，略低于2017年的8.9%；在进口方面，即使商品价格小幅上涨，中国的进口增长仍将持续，国内需求不会萎缩，但增长率将相应放缓，预计约为10.7%。

如图2和图3所示，2017年9月，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创下近10个月新高，外汇储备再次稳定在3万亿美元。2017年5月，央行宣布引入反周期调整因素，适度对冲市场情绪的顺周期波动，缓解外汇市场可能存在的羊群效应。2017年9月8日，中国宣布调整外汇风险准备金政策，将远期销售风险准备金从20%调整至0，以扭转人民币兑美元单边贬值的局面。

在国外，美联储的预测显示，它将在2018年三次加息，预计到2019年底联邦基金利率中位数为2.7%，到2020年底约为3%。此外，美联储提高了2017年和2018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预测中值，并降低了2017年和2018年失业率的预测中值。总体而言，在美国经济持续复苏的预期下，美联储有在2018年正常加息的趋势。因此，该研究小组预测，美联储在2018年将很有可能三次加息，每次加息25个基点。

从国内外各种因素来看，与汇率改革初期相比，市场对贬值的恐慌情绪明显下降，在目前有效的资本控制下，近期资本外流风险较2016年有所减缓。总体而言，2018年人民币汇率和外汇储备将与2017年第四季度大致持平，略有变化，分别为6.6万亿美元和3万亿美元。

物价指数总体稳定，就业形势显著改善

图4中，2017年1月至11月，cpi、核心cpi(不含食品和能源)和ppi的累计同比增速分别为1.5%、2.2%和6.4%，其中cpi同比增速低于2016年同期的2%，主要受食品价格同比增速影响。2017年，ppi同比增长率大幅上升，这是由于重量较高的生产材料价格同比大幅上涨。预计2018年价格指数仍将在合理范围内适度波动，cpi和ppi的年增长率分别为2.1%和3.3%，两者的剪刀差将从2017年的4.7个百分点降至1.2个百分点。

2017年第二季度，劳动力市场供求总量下降，但劳动力需求保持在较高水平。雇主通过公共就业服务机构招聘约523万人，约472万求职者进入市场。同比数据显示，与2016年全年相比，贫困人口和求职者人数分别增加了5.5%和0.2%，就业形势有所改善。

需要关注的链接

(一)收入分配不均，家庭债务积累分化

2016年，中国的基尼系数再次上升，收入差距在2017年可能会恶化。上海财经大学高级研究所的研究小组估计，基尼系数每增加0.01个单位，所有居民的消费增长率将分别下降0.4%和0.5%；从消费结构来看，科学、教育、文化、卫生等发展性消费和部分享乐性消费在家庭消费中所占比重的增加所反映的消费升级过程将受到收入差距扩大的阻碍；最后，不断扩大的收入差距将降低整体经济增长率。因此，为了缩小收入差距，解决不平衡和不足的问题，我们应该更加注重未来发展的质量。

2017年，新增增加值和新增中长期贷款占比明显低于2016年，但仍高于2015年，房地产调控政策效应显现，导致家庭债务存量积累放缓。此外，居民债务积累过程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截至2017年9月，15个省的杠杆率超过50%；如果以2017年10月62%的杠杆率为参照，有9个省份的杠杆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占所有省份的近三分之一。

2017年，家庭中长期贷款比例，无论是新增还是新增，都明显低于2016年，但仍高于2015年。2017年11月，家庭中长期贷款增加4178亿元，略高于2017年10月。然而，由于2017年11月新增贷款大幅增加，其在所有新增贷款中的比例略有下降。通过12个月的移动平均数据可以看出，自2017年3月以来，居民中长期贷款占比的长期下降趋势明显，房地产调控政策的效果显现。

家庭总债务的上升速度也在放缓。截至2017年10月，居民家庭中长期消费贷款累计达到24万亿元，占全部贷款的20.4%，比2017年初增加3万亿元，远低于2016年累计6万亿元，但仍高于2015年的增速。2017年第二季度，家庭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也达到了46.8%。在2017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保持在6.8%以上的背景下，这一增长率值得警惕。

反映在家庭债务中，短期贷款显然有一个连续的积累过程。截至2017年11月，短期贷款增加18，119亿元，较2016年同期的5，790亿元增加12，000多亿元。居民短期贷款同比增速基本低于2017年前的中长期贷款，但2017年后的增速远高于中长期贷款。尽管近几个月来，由于监管力度加大，居民短期贷款增速有所放缓，但考虑到蚂蚁花园、京东白吧等各种正规和非正规小额贷款的兴起，短期贷款规模可能被大大低估。同时，居民短期贷款增加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保持流动性，另一方面是刚性的房地产需求。无论哪种情况，短期债务的增加都包含着巨大的风险，这也将考验家庭的流动性。如果家庭的经济状况受到影响，可能会发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对此应给予足够的重视。

(2)消费增速放缓，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放缓

2017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名义和实际月增长率呈下降趋势。其中，2017年11月份名义零售总额同比增长10.2%，比2016年同期下降0.6个百分点；实际增长率为8.8%，略低于2016年同期0.4个百分点。同时，2017年1月至11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累计同比增长10.4%，比2016年下降0.1个百分点。尽管居民消费逐渐呈现消费结构升级的迹象，但由于家庭债务的积累，2018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增长压力依然存在。

2017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略有下降，预计全年累计增速将在7.2%左右，比2016年低1个百分点。制造业投资在2017年上半年反弹，并在2017年下半年开始走弱。预计2017年制造业投资将增长4.1%，比2016年低0.1个百分点。虽然房地产开发投资有所增加，但房地产投资总体增速比2016年低2.8%，预计2017年将增长4个百分点。基础设施投资继续保持较高的增长速度，全年预计增长14.6%左右。展望2018年，假设房地产调控政策保持目前的力度，制造业、房地产和基础设施投资预计分别增长5.5%、4%和13%，固定资产投资年增长率约为7%。

(三)金融杠杆的影响逐渐显现

从2017年第三季度开始，广义货币供应量(m2)和社会融资总额(应该是一致的)偏离了变化趋势。截至2017年11月，m2余额为167.0万亿元，同比增长9.1%，环比增长0.3个百分点，同比下降2.3个百分点；同月，社会融资总量增加18.3万亿元，同比增长13.0%

增长率高出3.9个百分点。2017年，在金融体系内去杠杆化和货币供应量增速持续下降的背景下，社会融资总量仍保持较高的增速。这表明，不符合实体经济融资需求的货币创造正逐渐被挤出，这将对中国金融体系的长期健康稳定发展起到积极作用。然而，在短期内，金融体系中的流动性已经呈现紧缩趋势，其影响也已经传导到实体经济的融资成本上。截至2017年第三季度末，各类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为5.8%，同比增长0.6个百分点，企业和家庭的利息负担相对加重。这可能会增加信贷违约比例，进而推高我国商业银行不良贷款比例，对2018年企业投资和居民消费增长产生负面影响，阻碍银行资产负债表的进一步改善。

就地方债务而言，三年期债券互换期即将结束，地方政府债券互换的压力大幅下降。加上新增债务，预计2017年底地方政府债务余额为16.9万亿元，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1.3%，略高于2016年，但低于地方政府债务限额，总体上仍处于可控水平。需要警惕的是，地方债券互换并没有消除债务，而只是推迟了偿还债务的压力。尽管债务风险已经降低，但并没有完全消失。自2017年以来，加权平均发行率一直在上升，每月达到3.92%，2017年12月甚至达到4.32%。利率上升和利差扩大将增加地方政府的债务负担，并在未来面临更大的偿债压力。对于一些财力薄弱的地方政府来说，利率上升带来的偿债压力将制约地方财政政策。

对策和建议

在短期政策方面，研究小组通过模型计算发现，税收政策的效果相对显著，滞后期较短。特别是在美国税制改革法案即将生效之际，税制改革有其必要性和紧迫性。具体建议如下:一是进一步推进个人所得税改革，有序推进房地产税制，解决地方政府土地财政问题，提供更多公共服务，改善日益恶化的财富分配不均状况，释放消费活力；其次，要加大企业的减免税力度，提高企业的国际竞争力，特别是减轻中小企业的负担，优化税收结构，对冲人口和土地成本刚性增长对企业的负面影响，激发企业的创新能力和竞争力，有效解决民营企业发展中的难题。

该研究小组认为，随着中国进入更加注重增长质量的发展阶段，更有必要将短期政策调控、指标监测和中长期可持续发展治理的改革思路结合起来，最终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改善生活需求与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提出的不平衡发展之间的矛盾。

首先，经济层面的不平衡并没有完全表现为低质量和不可持续的发展，这是近年来经济增长逐渐下降的原因之一。第二，社会层面的失衡表现为民生资源的分配失衡和社会的无序失衡。第三，政府层面的失衡不足，表现为越权和缺位并存。根本出路在于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和五个发展理念，建立现代经济体制，推进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和权力变革，以改革、发展、稳定、创新和治理五位一体的方式全面实现社会进步，最终建立有能力、有希望、有效率、有爱心的有限政府，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

经济改革所依赖的制度基础应该统一到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观点，即完善产权制度和要素的市场配置，实现产权的有效激励、要素的自由流动、价格反应的灵活、竞争的公平有序和企业的优胜劣汰。这就要求社会治理和政府管理的基本理念要适应转变政府职能、深化分权、创新监督方式、提高政府公信力和执行力、建设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的内在要求。一方面，要形成包容性的现代经济体系，增强国家依法治国的能力，建立良好的社会规范和秩序，构建和谐有效的社会治理体系；另一方面，应该努力建立一个有能力、有前途、有效和有爱心的有限政府。

(写作:田国强、黄晓东、龚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