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粉百万、诈骗数百亿 钱宝网张小雷是如何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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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中国企业家》记者王波编辑|米娜

“他喜欢诗歌，喜欢写书法。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他喜欢《苦难的光荣》，特别喜欢谈论军事话题，如中日战争和诺曼底登陆；他也喜欢喝酒，喝酒的时候会喷口水。”钱宝网的工作人员林怡(化名)在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说。两年前，林怡刚刚离开媒体，在张小磊加入公司。作为品牌部门的工作人员，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张小磊周围度过。“张小磊这个人无论如何，一个字也不能评价。当我们在那里的时候，我们觉得公司的资金链有一天会断裂，但他一直在调整，试图避免这一天。”

两年后，张小磊的“雷声”终于爆炸了。

2017年12月26日，钱宝网络实际控制人张小磊因涉嫌犯罪向南京市公安局自首。2018年1月21日，中央电视台报道称，经警方初步调查，钱继续通过“借新还旧”的方式非法吸收公众资金。截至事件发生时，集资参与者的未付本金金额已达300亿元。

这震惊了张小磊数百万的“珍宝”。就在张小磊向南京警方自首的前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出现在直播节目《雷霆》中。“明年，我们一定会成为钱宝的中国三大电子商务公司。”48岁的张小磊穿着一件灰色毛衣，面带微笑，看上去气色不错。“格雷是被陷害的。大家都坚持，不要报案，如果他们不报案，就没有证据拘留格雷。”在钱宝权利保护组织。这种声音一个接一个地传来。投资者的风波不多，大多抱着幻想，期待“雷哥”回归的那一天。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一个月后，张小磊投降后的第一次露面是在一堵高墙内。“三年来我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但我无法填补这个空缺。‘宝芬’人的损失是我造成的，我愿意承担法律责任。”在拘留中心，面对镜头，张小磊，这个曾经和蔼的人，说话有点慢，带着痛苦经历的表情。

“付定金，看广告，做任务，赚外快”。短短几年，钱宝。com利用这种有缺陷的模式赢得了数百万美元，诈骗了数十亿美元。那么，有犯罪记录的张小磊又是如何成功作弊的呢？为什么漏洞百出的商业模式能吸引无数的资金？这是人性的贪婪还是监管的疏忽？“戏剧大师”张小磊谢幕后，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反思？

每年50%的诱惑

12月27日，南京市公安局在官方微博上发布消息:钱宝网络实际控制人张小磊因涉嫌违法犯罪，于2017年12月26日向南京市公安局自首。目前，南京公安机关正在进行调查。消息一出来，南京公安局的110就被炸了。许多人在官方微博上留言或拨打110:质疑张小磊投降是真的吗？

本报记者从南京当地投资者处了解到，自2015年以来，南京有关部门对钱宝网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不允许钱宝网在南京开展线下业务，要求钱宝网迁移注册地和公司总部。自2015年以来，南京当地媒体被告知，南京不得发布或播放与钱宝相关的广告。南京业务发展受阻后，钱宝网于2016年将其总部迁至上海。但一位在南京财经媒体工作多年的记者告诉本刊，2017年8月，有记者去了钱宝的上海总部。并发现他已经去了空.大厦然而，当时钱宝网并没有停止业务，仍然有投资者不断向钱宝网投资。

“我是由一个朋友介绍的。他是一名大学生，发现了钱宝网络。他只需要每天看广告，通过做任务来赚钱。”李易(化名)是一名网络编辑。2017年下半年，她在钱宝网投入了3万元。她相信朋友的话，如果她努力工作三个月，她可以得到大约5000元的利息。当听到张小磊投降的消息时，李易的第一反应是在网上讨钱，但为时已晚，钱宝网的系统已经关闭。“在张小磊出事那天，投资者在qq和微信等社交平台上成立了维权团体。这个小组基本上有300多人。团体中有些人说他们将最后一次筹集资金。我一直在等。每次都是空.”钱宝网官方网站显示，截至2017年9月，钱宝网的平台流量超过500亿元。

事实上，在2017年年中，它开始传播钱宝网老板逃跑的消息。当时，张小磊不仅用盛气凌人的视频作为回应，还悬赏10万元寻找幕后的泄密者。他在视频中强烈表示:“这件事，哥们，你做了一件大事，你给自己带来了很多麻烦，因为你进入了我，而我与众不同。”我不在乎我是否捍卫我的权利。无论如何，我必须找到你。在此，我悬赏10万元。如果你找到了你，你就等着。如果你伤了我的宝粉，我一定会让你痛苦，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更悲惨的代价来为我的宝粉报仇。”

张小磊喜欢把宝芬比作亲戚，宝芬大多叫他格雷。格雷和鲍芬的关系像一家人一样亲密，这主要取决于张小磊通过传销和庞氏骗局维持的高额利润假象。

在钱宝的宣传中。参与者通过完成任务获得利益的行为被称为“获得报酬”。任务可以在几分钟内完成。只要按规定完成日常报到和“任务”，获得的“工资”就可以达到40%-60%的回报率。网上贷款田燕还透露，钱Bao.com提供了一个投资项目，名为“qbii mission-雷声公司空日”，年利率为43.6%。本报记者曾在新成立的钱宝网络维权小组中看到，一些用户投资1000多万元，每天可以获得近1.5万元的利息。在高利率和高回报的诱惑下，钱宝网的会员规模迅速扩大。张小磊说，截至事件发生时，钱宝每天有数百万活跃用户。

“这么高的利率肯定不可能长期存在。我从来没有主动在钱宝进行网上投资，我也建议身边的人不要参与钱宝的网上投资。”公司战略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根据钱宝网的官方网站数据，国内的微商务平台钱宝网以微商务为核心，微商务平行走向农村和跨境电子商务。小企业主需要支付2万元的抵押贷款才能在钱宝网落户。如果他以后不这样做，他可以退还2万元。钱宝。com此前宣布，它拥有近2亿会员，在48万多家企业中落户。《黄金评论》媒体总编辑李在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表示，最初用微商模式吸引线下代理商支付定金，然后他把商品交给代理商，在代理商取得业绩后再给他们高额佣金。“他把新微型企业的存款下线，以填补老代理商佣金造成的漏洞。一旦有太多的代理不想这样做，他们的资金链将受到威胁，如果他们想提取存款。因此，还有后来的qbii业务。

作为一个普通用户，如果你想成功地获得qbii项目，你必须先支付一定的定金，并在项目周期内每天登录完成任务。所谓的“做任务”分为广告任务、分享任务、体验任务、问卷任务等。不同的任务需要支付不同金额的“保证金”，而且“保证金”越多，收入越高。李认为，网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业务，而微观业务对他来说有三个作用，一是带来一些现金流来维持公司的运转，二是带来流量，三是建立分销系统。后来，张小磊用流动和分配系统来做qbii，即股权投资。“钱宝网络最重要的业务是qbii项目，因为这部分业务支持钱宝网络的现金流。因为他无法支付代理费，张小磊很可能会用qbii来诱使代理人将保证金用于股权投资。他必须这样延长时间。对于不做小额业务的新用户来说，他们必须先存一笔押金。”

一位投资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起初他对钱宝网的高收入感到担忧，但被张小磊包装的力量所欺骗，所以他决定赌一把。“投资的22万元中有11万是借来的。我恨张小磊，责怪自己太贪心。”他遗憾地说。张小磊自首后不到一周，这是钱宝微信维权小组最活跃的时候。每十分钟，数百条信息被刷。一位投资者曾在信中写道:“介绍亲戚，现在我不知道了。怎么告诉他们，想跳楼。”另一位母亲说:“我昨晚失眠了，我为我的儿子感到难过。”

“第二宫”

大多数看过张小磊的人都印象深刻。“他似乎热衷于公益事业，喜欢足球，善于表达，有丰富的肢体语言。”。出生于1969年的张小磊声称自己在30岁之前就已经是一个百万富翁了。张小磊实际上是一座“第二宫”。在此之前，他因欺诈罪被判入狱，因为泛美亚洲事件。

张小磊出任泛美亚洲公司首席执行官时，以“送足球留学生”的名义，送50多名年轻球员到南美留学，通过向年轻球员收费和向外界融资两种方式，共获得约1000万元，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可怕的骗局。据媒体报道，泛美亚航的运营成本只有100万元左右，乌拉圭年轻球员的生活状况非常尴尬。他们被迫把沙发当作床，吃生病的牛肉，整天像流浪汉一样在外国的街道上游荡，足球训练就更难谈了。那1000万元去了哪里？据调查，张小磊用这笔钱为自己买了一套房子。

然而，这段黑色的历史并没有让张小磊感到羞愧，相反，他把它看作是他追求梦想的训练。也许，张小磊也想拥有自己的“苦难的荣耀”，他把“泛美亚洲事件”写进了书里。“2002年，我们进行了这样的尝试，这是中国足球历史上距离最远、距离最近的一次尝试。我们派了52个孩子去智利和乌拉圭的职业俱乐部玩，接受免费教育，让他们获得真正的入学证书。无论从参赛数量还是参赛规格来看，都是前所未有的盛会。”

张小磊是一个非常擅长自我包装的人。当钱宝网的产业受到质疑时，他不断拓展产业领域。据统计，钱宝拥有庞大的“板块”，其业务包括微型企业、足球、房地产、游戏、共享自行车、账单、o2o、新能源、环保和无人机。然而，根据警方的调查，实际运营的公司只有20多家，所产生的利润远远不足以支付所需的高额利息。此外，这些公司大多是内部关联交易，外部利润来源很少。

张小磊和宝芬共进晚餐，并称之为“雷的盛宴”。他与人关系密切，经常将参与项目投资的用户称为合作伙伴；在内部，他没有失去他的威严，说他是总司令雷和他的雇员是伞兵。

虽然两年前林毅曾与张小磊有过密切接触，但他无法准确定义这个人。“事实上，不管他在找什么，我在那里的时候，他负责帮助几个患白血病的孩子。移植的费用基本上来自钱宝，尽管有些儿童没有储蓄。”林宜的评价也从另一个层面回应，为什么事件发生后仍有少量的包粉支持在小组中？

据调查此案的警方称，张小磊一方面通过营销活动塑造了“钱宝企业财大气粗”的虚假形象，另一方面也塑造了贴近百姓、赢得民心的形象。由此可见，张小磊通过直播、论坛和公益活动所积累的负责任的企业家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人性的弱点

在看守所的高墙内，坦承，钱违反国家有关规定，采取借新还旧的方式。根据警方的初步调查，“钱宝”企业的资金和资产远远不能填补未支付的筹资参与者的本金缺口。业内一些媒体人士对本刊说:“张虽然进去了，但很多老部下还在。也许这一事件也牵涉到他以前的合作伙伴，因为分销对本地化的要求特别高。”

“我的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有关法律，我对投资者造成的损失表示歉意。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我愿意积极配合有关部门做好善后工作，争取宽大处理。”在拘留中心的栏杆后面，张小磊对摄像机说，“最近几年，公司每年都有一两次用户运行。我已经为这一天准备了三年。”

早在2015年，钱宝。com面临着赎回危机，内部员工也知道这种模式是不可持续的。2015年，南京在钱宝总部的栏杆上正式张贴了“谨防非法集资”的标语。随后，张小磊将其总部迁至上海。2016年4月，钱宝被上海监管机构列入业务异常名单。只要投资者在网上仔细寻找这些信息，就会有相关报道。为什么钱宝直到2017年仍有大量用户在入坑，而张小磊可以搬到这三个地方去“越来越勇敢地生活”？

据调查，不少投资者知道钱宝网的高收益高风险模式是不可持续的。然而，他们足够幸运，认为自己不会是最后一个“接班人”。在钱宝权利保护组织。com，每天，投资者的声音和呼喊，“不要报警。只要格雷一出现，我们的钱就会减少。”

不管张小磊的演技有多好，他只会助攻。使他最终“成功”收钱的是，他抓住了人性的最佳用途——贪婪。

目前，越来越多的用户谴责和捍卫钱宝的权利。据悉，目前，南京市公安机关正在加快案件调查，力争最大限度地挽回集资参与者的损失。公安机关还开通了“钱宝网络用户调查取证受理登记平台”，希望募捐参与者能够及时主动报案和登记信息，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上海市法学会银行法律实务研究中心主任陈胜载在接受本刊采访时表示，这起涉及面广的经济诈骗案件结案后，将根据追回的资金按比例返还，但时间不容易估计。例如，电子租赁事件已被部分处理，但案件尚未结案。本报记者了解到，在退钱过程中，中小投资者的利益普遍得到优先考虑。

张小磊有基金欺诈的记录。为什么重新创业与投融资有关，却没有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陈胜表示，在目前的法律层面上很难干预这种情况，因为这将涉及对有犯罪记录的人进行再就业歧视。那么，将来在监管层面上还能有更多的合作通知机制吗？当张小磊在南京、上海等地出现问题时，可以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广泛、全方位的通报，以防止更多投资者的财产受到侵害。